我喜欢中岛美嘉,她的最新单曲《雪花》,我就有啊。我是谁?我可是正宗的哈日族!外婆说,小日本有什么了不起,残害我们中国人民,这我承认,但是这似乎和我的中岛美嘉没有关系。
老妹喜欢Kang Ta , 就那个韩国小子!!-我没看好,她自称哈韩族,当然和我这个哈日族是“死敌”。她穿得很夸张,肥肥的牛仔裤,穿大头鞋子,两只还不一样颜色,带着无数耀眼的小耳环,让我眼晕。最近又买了个很多层的白色帽子,露出她用各色皮筋扎的小辫子。她妈就老和我妈说,这个女儿算完了。
今天下班的时候又看见她,背着巨大的米色包包,挂着大概是在新开的那家韩国百货里的小饰物。她向我冲过来,抢过我的公文包,拿出来手机,就自己拨了号码。我没有办法管她,她是我妈的干女儿,从小就这样,没有把我的东西不当她自己的。
有同事走过来,是我心仪的模样,成熟女人从来让我无法抗拒。她冲我笑笑,就走了。其实我想请她喝杯咖啡。老妹还在打电话,声音很大。
中岛美嘉的海报,在新的《轻音乐-日韩版》上有,美丽的棕色卷发,精致的五官,容易让人想入非非。老妹很赞成我买这本杂志,因为可以同时满足哈韩族和我这个哈日族,并且可以取得暂时的和平共处。她买了漂亮的苹果给我一个,算是讨好。
我的生活就是这样,总是波澜不惊,没有什么刺激的情节。老妹说我孬种,现在都没有女朋友。难道我愿意?研究所的男女比例是10比1,有谁能看的上我?
老妹今年22,就要毕业的家伙,还在混。她妈让我教育教育她,但是对于女人,我从来都很无奈。今天感冒,喝了很多咖啡,又胃痛,她陪我回家,我妈留她吃饭,她就真不走了。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小东西,上面有绣的花,没看懂。我捏了捏,是软的。她说就算今天用我电话打长途的换的。我塞在抽屉里,她今天可是打了一个小时!
老吴说他那边还要个秘书,让我帮他找找。没问题,老妹正好没工作啊。我妈说,老吴那里会不会太远,让老妹一个小女孩到另一个陌生的城市去是不是不太好。我就说,其实老妹那丫头就需要锻炼。
一个月后,老妹就上了火车。她背上她所有的奇怪装备和全部的Kang Ta的CD。连手都没有向我挥就走了。老吴说她干得不错。我说她有没有穿得很怪异,老吴很肯定的回答说绝对没有。
突然觉得我的东西怎么那么多,平时有老妹帮我搬做她用,现在没有人抢,就都堆了出来,从写字台蔓延到电脑桌,再到我的床上,于是我只能逃到客厅里,把家里的大沙发占为己有。
又打了个电话给老吴,那丫头干得怎么样啊,很好,老吴回答。
挂了电话,有点无聊。
在CD店买了一套中岛美嘉的写真,各种各样华丽衣饰包裹的美女,还是让人心动。但是她不认识我,没有办法追她。
又下了场雪,我不幸在办公楼的门前滑倒,在心仪已久的同事面前作狼狈状。她笑笑即走。
有老吴发来的新mail,里面有和老妹的合照,老妹穿着标准的职业装,烫了漂亮的卷发,看起来很淑女。但是感觉奇怪,有说不上来的排斥感。老吴提到说帮老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,是某某厅长的儿子。两个年轻人好像还挺谈得来。晚上睡觉,做了奇怪的梦,看见老妹和一丑陋男人牵着手,怀里还报着更加丑陋的孩子,她说这是他们的爱情结晶。
老妈帮我收拾房间,她对我的侵占客厅沙发的行为深恶痛绝,但是也知道光凭我自己是实在没有办法把我的卧室恢复原状。我的那些很容易被老妹看上的东西现在变成了垃圾,想想她也不容易。
老妹当初送我的小东西,老妈从抽屉里拽出来。她很认真地说,这种东西,叫荷包,她老姐妹即老妹的亲妈,就是用荷包俘虏了老妹的老爸的心。
荷包?荷包蛋我听过。
我把它放在公文包里。
路遇一穿戴有如老妹的小女生,又是个哈韩族。但是仔细看看,没有老妹好看。到办公室里,同事惊呼,你的包被小偷划了。打开,还好,手机,钱包都在,只有边袋破了口。肯定是在我偷瞄小女生时被小偷用了手段。边袋里装的东西摸出来,是老妹的荷包。很悲惨地裂了口子,像老妹小时候哭的难看样子。可是,可是里面有东西。
摊开这张皱皱的小纸条,有老妹的字。
我喜欢你,老大,请你让我做你的女朋友,我会很乖。
赶紧买了机票,虽然领导还没有批假。我要去找老妹,这小丫头,还有这想法。也不跟我说一声。
下午到达A市,一小时后开始下雪,老吴公司的前台说他和秘书去开会了。公司的暖风吹得我难受。外面空气倒是凉快。有雪花飘,只是视线里太模糊。
坐在台阶上,脸缩在大衣领子里,手里有张开口的荷包。
打盹醒来,睁开眼睛。有人坐在旁边。
她的手在我的手里,她的头在我的肩上,她的奇怪的帽子底下有用彩色皮筋扎的很多的小辫子,背了巨大的米色包包,挂着叮叮当当的小饰物。这时候,有白色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,突然觉得,其实比我的中岛美嘉还好看。
握紧她的手,我说,我们回去吧。

一篇旧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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