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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江南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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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原创][原创]太虚境爱情(1、2)下 |
作者 :楚江南雪
| 日期 : 2004-04-08 04:48 | 阅读数: 669 |
看了‘望霜阁’,见里面挂着壁画,摆着笔、墨、纸、砥,想必是有人来过,见翻案上陈着一卷纸,写着数首词厥,见落笔却是紫君、春梦,问了几姑娘,分别说不知,也未见两姑娘来过。细想来,必是从‘怜花阁’、‘凝泪阁’而来,见那词间带着的淡淡闲愁,可知二姑娘平日里来并非如此开心过。 正看词间,听得中院(摄情院)传来鞭炮声响,一姑娘奔来报个信儿,道紫君、春梦已至,便随众姑娘去至中院。果见二姑娘来了,见她们打扮也清爽,未浓装艳抹,穿一身各异衣装,从前也不曾见。紫君一身绿妆,仿竹子般典雅。春梦一身粉红,似幽花已艳。二姑娘见我,齐娇滴滴的向前道个万福,我唱诺还礼。正痴看二姑娘间,听得笑声传来,为男声,见一长身飒爽的公子模样的人走过来,见他眼睛特有神色,说话大声而清脆,手里拿着折子,面上带着笑容,必是主持婚礼的凝瞳妖。凝瞳妖道:“今儿个紫君、春梦妹妹与公子大喜,小妖在此先道喜了。”谢过凝瞳妖,听得姥姥道:“申时快过,可为三位新人主持了。” 顿时,中院鞭炮声复响起,礼花升空映着山谷。众妖兴致已至极点,七十五坛百花酿分发至各院,五院欢庆。凝瞳妖付出折子读出‘妖情院’几百年来婚事,甚是导人回味。不想‘妖情院’曾有如此辉煌之往昔,有如此众多之花妖虫妖。凝瞳妖不知从那儿学来之人界规矩,吩咐我与紫君、春梦相对而立,见她们各顶红盖头,纤手系着大红,一叩天地,二叩高堂(拜过姥姥),夫妻对拜过,便引我们入院中主台,坐下。二姑娘盖头也抛开不得,只得规规矩矩的怀抱玉手。院内众姑娘从“春池院”揣来糖食果品,数姑娘从“烈琴院”出来,闻弦音而舞,婚事已入高潮。众姑娘敬酒与我,喝得近醉,这倒不仿,那知忽地从何处传来花香,嗅得是刚来“妖情院”时的花香。直嗅得我春心荡漾,六神无主,只盯着紫君、春梦二姑娘看得没完。 片刻后,春梦细声对旁边姑娘说话。我却听得仔细,自道内急欲去“登东院”,遂随姑娘引去。见姥姥与众妖正喝得兴起,正趁此空儿而去。去何方?闻得那花香后,便使得我好色的本性儿又回复,变成个吃虱子而留后脚儿的,悄悄尾随姑娘而去。去至‘登东院’,遇着个着青藤装的女子,焉然一笑,便转入登东院楼阁之中。尚记得‘春梦’去的楼阁,是一幢无楼小阁,思量来‘春梦’一定在内登东去急,又见阁上小窗有梅花形空穴,何不去偷看一番?!找来一块石块,垫了正好能从空穴内看见,见里果是潘所,不过不见“春梦”,只见到一朵牡丹在内随风轻摇。 正思量‘春梦’去向时,听见有人唤我,不禁一惊,险些从石头上摔下来。唤我之人不是别人,正是春梦,再望梅花穴里看,不见有任何人,连那朵花也不见了。春梦道:“公子如何来这里找我?子时一到便与你入洞房。”我迟迟道:“不!不!我想来‘登东院’,只因为... ...”春梦道:“公子不必说了,我知道你要去哪儿,你随我来。”道完,春梦携了我的手从‘登东院’后月门出去,转约片刻后,至‘秋香院’,从后月门进去,只闻得花香很浓。圆月依然挂在院内,挂在‘望霜阁’的飞檐之上。春梦忽道:“我想哭。”我有些吃惊,道:“为什么?莫不是因为今夜出嫁?!”春梦道:“不全是,你确是个好人。不过,也曾有逑我者今夜会伤心。”我道:“他是何人?为何你不应他?”春梦道:“只因他是妖。”我道:“哦?”春梦道:“他只是一根草儿罢了,和我相处了好几年,可能今夜过了便会枯去。”我道:“那‘紫君’呢?”春梦道:“有条鱼妖却也多情,见她长年住在水边,见着她水中的倒影也就满足了,不过今夜过后会发生什么事,我不知道。”我道:“如此说来确是很凄凉。”春梦道:“我真的想哭...想哭...喂,你有罗帕吗?”我道:“没有。”春梦道:“没有罗帕,我怎么哭呀?”春梦面色阴沉,今夜她的妖情将了。春梦道:“哎,怎么说来今晚也是个高兴的日子,不去想,不去说了。对了,‘望霜阁’里有两支红烛,紫君姐姐今夜一定会喝醉,不会来了。至子时仅有半个时辰,我们何不早此安歇?” 春梦拉了我的手去至‘望霜阁’,打火石点燃龙凤烛,阁里明亮起来,映着两个新喜中的人。春梦娇羞着坐于酥床上,抱着玉手,道:“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,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其它什么,你还会想我吗?”我道:“自然,你已是我的妻子,人间有一句话,一日夫妻百日恩。”春梦道:“我懂。可是真的有一天我死了,你会不会守着我直到我老去?”我道:“我会的。”春梦脸通红,妖羞道:“那我们就... ... ”说着,春梦宽衣,见她取了头上钗子,罗裳一件件脱下,露出她那丰满的酥胸和修长的双腿。只见她的肌肤白如雪,面若桃花,躺于酥床中,象一朵山谷中开得艳丽的幽兰。 我吹灭龙凤烛,阁内黑暗下来,宽了衣,正欲上酥床。谁想此时月光映入,思量来,阁顶严实,怎会有月光?!望上一看,只见一片树叶间露出月光,正趁这个当头,去至酥床,却没有床褥,摸着一堆树枝,却也平整。夜空中吹起风来,吹起枯叶乱舞,风中传来断断续续的木鱼声,又听见诵经声,细听来是个老和尚在诵经。 这一着我的心更惊,‘望霜阁’怎么会忽间消逝无影?!‘春梦’也不知去向!速速穿衣,奔出数百步,却见此地并非‘秋香院’,不远处确有断垣残壁,有数件破旧的衣服在晨露中完全湿透。奔出数百步,也不见中院(摄情院),却见到一棵老树立于其中,污水四溢,臭味难闻,又见到数个破坛破罐歪歪斜斜的散落其间。向西走不见“烈琴院”,却是块荒地,除了十几张石桌外别无他处,忽间晨风吹来一卷书卷,拾起一看,记着谱儿,甚是凄凉曲子。望东走不见“登东院”,不过确是有条河,山雨来后,山洪咆哮着从河道冲出。河上确有一座桥,但已不是石拱桥,是座木桥,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日晒木材已腐朽,已从中断开。过桥不远处仍有一丛花,是丛牡丹。再不远处是丛湘妃竹,在水边自怜自影。 晨雾渐浓,诸事物已看不清,昨夜婚事如梦镜般渺茫。此时,又从雾中时断时续传来木鱼声响,听得离此处不远,顺其声而去,却见一老和尚盘坐于古树之下,身披一件木棉枷裟,怀抱一把枷铃,左手盘着佛珠不停拔动,右手击着木鱼,双目静穆,口中念念有词,我去也闻不得。过了片刻,我道:“大师为何在此地诵经?!”老和尚也闻不得,如似我不存在一般,我又道:“敢问大师为何在此诵经?!”老和尚微睁眼,道:“阿弥托佛。”我不禁退了一步,自道:“这... ...”。老和尚渐停了击木鱼,道:“阿弥托佛,老衲在此超度,施主请走吧。”我没走开,道:“可是大师,此地为荒山野岭,有何可度?!”老和尚道:“施主错矣,度者颇多,老衲已将修成正果,此次便能够度化。”我道:“大师何出此言?!敢问大师高姓大名。”老和尚道:“老衲法号玄灵... ...”未等玄灵大师道完,我道:“莫不是大师在此度人灵魂?!”玄灵大师道:“施主又错矣!错矣!人的灵魂有诸多污点,如何有度其的必要?就让其在人世自生自灭吧。”我道:“那大师在此度化什么?”玄灵大师道:“情... ...”我疑问道:“情?!”玄灵大师道:“不错!”我问道:“何情?!”玄灵大师道:“妖情!”我道:“正如大师所言人之灵魂,妖情应有诸多可怕之处,如何又有度其之理?!”玄灵大师道:“施主皆错矣!错矣!我云游四海,见过诸多名山大川、大城小镇,悟出人心颇可恶,仙心颇高傲,魔心颇邪恶。魔心不足一道,仙心不足高攀,人心不屑一顾。五岳无此灵气,四谷无此精气,唯此百花谷妖情最纯洁... ...”我道:“莫非大师在此超度,只因为此百花谷精气与妖情?!”玄灵大师道:“所言不错。此谷中众妖无魔之邪恶、仙之高傲、人心之可恶,完全是一片纯静天空,所以唯此谷值得老衲超度,且是最后一次超度,至此老衲已修成正果、功德圆满,去西天极乐界去也。” 听得此言,我怒气上涌,喝道:“可是这些妖精并不曾伤害于我!”玄灵大师道:“施主此言可笑!”我道:“所言为何?”玄灵大师道:“妖与人有诸多差别,老衲在此只为了让施主别再误入妖道!”又听得此言,我怒火喷出,怒喝:“你是邪魔?!还是妖僧?!虫妖豪爽好客、花妖善良多情你便见不得!!”玄灵大师微笑道:“施主此时悟不得,不怪你。不过,此时老衲实在无时间理会施主,西天门已开,老衲必须坐化去西天极乐界了... ...”玄灵大师话未道完,只见他手已停了拔佛珠,口已无声,眼睛已闭上。须臾后,一道气从玄灵大师身体内飘出,化作人形,渐渐消散。我那忍得了这口气儿,冲上前去大骂妖僧,还我‘妖情院’,还我长辈‘姥姥’,还我妻子‘紫君’、‘春梦’来,推他不动,打他也不应。再去推时,却发现只有道气儿在木棉枷裟里撑着,一推木棉枷裟便跌落下去,那把枷铃也倒了下去。无奈,只好离开这片林子,回到‘妖情园’所在地去。 时值正午,乌云四涌,天地阴沉一片,渐浠沥下起雨来,冷风吹起衣袂翻动,天地冷寂一片,不一会儿,雨渐益大起来,淋湿我全身。至中院所在,一棵老树下零乱的散落着木梁,下有楼阁基础,应是姥姥居所‘葬月阁’,那棵古树皮已换然一新,应是姥姥,不久才画眉画皮儿。古树上零散的挂着碎裂红细绢,在冷风中飘动着,应是众小厮在我的婚礼上从葬月阁顶拉下连着四院的彩幅,裂开的丝绢花瓣是那葬月阁顶的巨大莲花,树下散落着三喜字。古树下零落着破坛破觥,定是七十五坛百花酒和众小妖所用的觥盏。污水四溢中尚有芬香气,想必七十五坛百花酒已洒落于地。我向古树走过去,数十个绿壳甲虫在草丛中,险些踩着,见我后惊恐跑开,消失于绿荫丛间,它们一定是院内穿着绿衫耍杂耍的众小厮。至树下后,仰头见到树枝上停歇着一只彩色鸟,在人间从未有人见过这种鸟,它‘丝呤’惨呼着,拍打着翅膀飞起,消失在森林的烟雾之中。在它飞离古树时,嘴里叼的一张丝绢飘落在地,我拾起一看,是彩鸾时常用的那条丝绢,此时丝绢上沾着点点滴滴的泪滴。 忽忆起我的两个妻子‘紫君’、‘春梦’,便匆匆的奔去清水河边,见洪水依旧汹涌,小心从木桥上跳过去,险些掉在河里。奔至那牡丹花丛处,不想两个时辰过后,牡丹花全枯萎,被风吹得零乱,唯有一株立得笔直,顶上枯着一朵花骨朵在冷风中显得很脆弱。‘春梦’!我的妻子... ... 不禁泪水满盈,守在她身旁约有半个时辰。忽见枯枝旁有棵枯草,逆着风欲靠拢‘春梦’,必定是那株多情的草儿,和‘春梦’秕邻四五载,痴心却未能换得‘春梦’应诺。忽间这株枯草在冷风中倒下,很冷清的倒在‘春梦’脚下,我小心的拾起它,葬在离‘春梦’不远处。 接而我去至河边湘妃竹丛处,一场风后,除一株外其它皆被连根拔起,那株叶儿枝儿全枯去,在水边自怜自影。“紫君!”我不禁唤出了声,不过她永远也不会应我,我抚着她的肢体,小心的为她擦干眼泪。忽的从竹枝上落下来一张罗帕,上写着的词婉约凄凉,上面并无泪痕,想必‘紫君’泪已流干。站了半响,我望河面看去,忽见一条青鱼浮于水面,不过也已死去。说也奇怪,洪水汹涌也未曾将其冲走,反而漂至‘紫君’脚下。正如‘春梦’所言,他是那多情的鱼妖,不过他再也看不见水边‘紫君’的枯黄水影。我将那条鱼捞起,葬在‘紫君’脚下 ... ...
忽忆起在‘春梦’面前的许诺 ------ 春梦娇羞着坐于酥床上,抱着玉手,道:“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,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其它什么,你还会想我吗?”我道:“自然,你已是我的妻子,人间有一句话,一日夫妻百日恩。”春梦道:“我懂。可是真的有一天我死了,你会不会守着我直到我老去?”我道:“我会的。”... ...“包括... ...‘紫君’”... ...
我在清水河边搭起一个草棚,月圆月缺两朝间,皆去看望‘紫君’、‘春梦’,小心的呵护她们。一个月之后,忽一日,那枯萎的花骨朵从‘春梦’枝头上掉下来,她的肢体也倒了下去。再去清水河边时,‘紫君’的根已腐烂完,从根处折断倒在河边。我拾起我的妻子的肢体,抱着她们坐在清水河边默默无语两日,山洪已过,河水很静。第三天,我把‘春梦’葬在了那棵枯草旁边,把‘紫君’葬在了那条鱼妖不远处 ... 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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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人:茶叶末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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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时间:2004-04-08 16:2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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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人:老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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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时间:2004-04-12 20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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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灵大师倒象法海。
这草与鱼,也算了了夙愿了吧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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