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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江南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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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[原创]森林往事(上) |
作者 :楚江南雪
| 日期 : 2004-04-04 15:33 | 阅读数: 492 |
哎，七夫人，是我把你带到虫幽国的，是我把你推荐入皇宫的，婚礼上是我为你梳妆的，婚娑又是我为你亲手做的，可是……又是我第一个捧土来安葬你，真是对不起了。
——题记。
天空零落着云，象是未日来临前的余尘。黑暗降临后，一切又泡在黑色天幕中。
夜幕中，躺着是一种享受，抚摸着两片劳累了一天的翅膀，想起飞在空中时并不象天使，那落拓样没有任何一个王国臣民能够看得下去。
爱！全为爱！！
当我携着公主在宫殿里漫步时，国王忽然出现，几十年来吸食花粉和蜜糖，身体已臃肿不堪。他戴着皇寇，披着皇袍，手里拿着权杖，怒目瞪着我与公主，忽然对我大喝：“滚！！！！！”
后面跟着五个大大的两米多高的惊叹号。
一刹那间，宫殿里涌出几十个武士，头戴绿色武士帽，身披椠甲，脚穿登云鞋，手持长戈，团团将我和公主围住。
公主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父亲，为何会在今天变得如此凶狠？她慈祥的父王去哪儿了？！公主用颤抖的声音唤着父亲，可是权杖已经发出光芒，如果我再不离开，公主那才长出来的幼嫩翅膀会在瞬间脱落。
我缓缓放开公主的手，振动翅膀，那瑟瑟声听起来那样忧伤。我飞起，旋在天空之中... ...
我并不象是美丽的天使 ……
看着公主，她眼睛里已噙满眼水。不知道为什么，我的眼泪象止不住的水般滴落下来。我小声的唤着她的名字，‘左菲菲、左菲菲、左菲菲……’。
从宫殿上空飞出去，泪水一直连至很远处的茂密森林中。
后来听说宫殿上空下起了雨，整整一天一夜，公主也整整哭了一天一夜。
夜色更深，又抚了抚翅膀，在长途飞行中已有点破损。我并不担心，只要过七天，又会长好。回想飞出宫殿时，国王的权杖的光芒并未消失... ...
公主的翅膀脱落了吗？（想必国王并不愿公主跟我走）我想，公主在宫里又是怎么过的？国王会不会把公主软禁起来？
我怎么知道？现在孤零零一个人，又去问谁？
有些饿了，取了茎很长的柔软草管，搭在很高的树叶上，将身体躺直，四肢及翅膀放开，惬意的吸食甘甜的露珠。
过了不久，天空中乌云垄起，森林里伸手难见五指。仅有萤火虫飞旋空中，象是无数的星辰。继而又吹起大风，黑暗中闪电划破长空，大雨倾盆落下。
我忙收整翅膀，慌忙躲在不远处的树洞之中。雨水汇集在一起，汹涌着刷过地面，落花、枯叶、沙粒席卷着冲下。
又一道闪电划破长空，忽间映出一个影子拖至我站立之处，我惊颤颤的看了一眼，她的样子阴森可怖，站在雨里，戴着斗蓬，向我这边走过来。
我的心跳忽的加快，转过身来背着树洞壁，呼吸急促，牙齿打颤，翅膀在我的身体的重压下哧哧作响。
我摸了我尖尾上那锋利的刺，只要她再走近我便会用它刺她，即使那样我会很快死去。
接着一道闪电，雷声袭来，轰然作响。侧头偷望，不见了那黑影，水从树上流下来，如水帘然遮住了树洞口。正惊呼好险时，却听见不远处的树根下洞里传来了一声惨呼，接着听见孩子唤妈妈的声音，又有哭声传来，伤心欲绝。
难道那黑影去了那树根下的树洞里，且杀了人？！
杀人？！！天理何容？！
我把我的尖刺伸出来，奋力颤动翅膀，在雨里向那树根飞去。可是我的翅膀已经受伤，虽飞起半米多高，但已平衡不了身体。
我重重的跌落在地上，一阵钻心的痛，我奋力忍着，一脚踢开那道小门，左斜右歪的向里冲去！
“杀人的人在哪里？！杀人的人在哪里？！”
我大叫着，雨水从我额头上流下，浸着我的眼睛，我看不见，只一心向里冲，却在一个小圆圈内打着转。
又听得‘乒’的一声响，撞在壁炉前的铜器上，一下子扑倒在地。这一下摔得着实不轻，翅膀压在手脚上，关节处已经沁出血来。我用手摸掉脸上的雨水，看见那黑影站在我面前，一张床在不远处，床头上点着两支蜡烛，床上躺着一个人，面色惨白，嘴唇血乌，一个胖乎乎的小虫虫正扑在床上那人胸膛上伤心痛哭。
我喘着气看着黑影，抹掉唇角的血丝，象一支垂死的野兽。本想这黑影会拔出她的刀，刺入我的身体，但是她没有，她很恬静的站着，肃静和庄严象是一樽不容侵犯的神像。
这是怎么回事？！这是怎么回事？！我一点也没有搞清楚。
忽然黑影揎开她的斗蓬，露出她的脸，是个老婆婆，又见她极为苍老，脸上皮如松皮，皱纹深刻，额骨突出，发花白。在蜡烛光照下，显得温馨却也可怕。
老婆婆缓缓说：“年青人，你遇着什么事了吗？怎么会这样冲进屋来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？”
我喘着气，说不出话来。
老婆婆又说：“我看你已经受伤了吧，别怕，我这儿有治伤的药。哦，你的头、身体、四肢以及翅膀都已经受伤了，今夜就留在这里吧，待我给你缚药。”
我喘着气，吱吱唔唔：“你...你...你...”又转头望着那只痛哭的虫虫，“他......”
老婆婆脸上没有表情：“就让他痛痛快快的哭吧，他的母亲刚才过世，怎么会不伤心呢？这样痛痛快快哭一场，可能会更好一些。”
我转过头来，看着胖虫虫，又看了看老婆婆。心想，莫非刚才看见的黑影不是老婆婆？如果真的是，我的猜测也许错了。可是老婆婆这么慈爱又为何会装束如此吓人？！她又为何会如此深夜冒着雨前来？！难道... ...我将信将疑，这里面一定有缘故。
老婆婆转过身来，望壁炉里加了些木材，又缓缓说：“这样一个雷电交加的夜里，坛体裂开，七夫人便会死去。真是可怜呀。”
说完，她走到一个壁柜边，开柜，从里拿出数瓶奇怪的药瓶子和绷带，又走向我，这时一道闪电，白光映得老婆婆颚骨突出而苍白，象死神殿里拿着死亡镰刀的死神一般，狰狞可怕。
我眼睛睁大，心跳加快，恐怖涌出。但四肢已受伤，翅膀被摔那一下，已是一个大洞，我飞不起，也站不起来。卷缩着向后爬退，用尽全身力气后退，口里大声叫道：“别过来！别过来！别过来！”
老婆婆笑了笑，说：“年青人，你一定受了惊吓吧！别怕，这里很安全，洞外已飘起护罩气团，保护着这个小树洞，你不会再受伤的。”
听了这句话，心想这样的老婆婆不象是杀人的人。
可是，刚才那声惨呼又是谁发出来的呢？那护罩气团又作什么用的？正想间。老婆婆已走进，她随手拿了一个小椅子来，一看，是一张弯曲叶子。老婆婆扶着我坐上，只觉得很软和，我将翅膀张开，半躺着，已舒服得多。
老婆婆拔了拔壁炉里的柴火，顿时燃烧旺盛起来，热气和红光一下袭来，我感到温暖多了。心里已彻底放松，但又看她手里那些古怪的瓶子，心又提了起来。
老婆婆走进，打开红色瓶子，一团红雾飘起。又打开绿色瓶子，那里面是液体，她将液体用一团绵团沾起，慢慢的涂在我的伤口上。我本能的大叫了一声，其实一点也不痛。
老婆婆问我：“年青人，痛吗？”我摇了摇头。不久前还剧痛的伤口一涂上去，反而不痛了。老婆婆又问了一句，我摇头说：“一点儿也不痛了。”
老婆婆把绿色液体涂了我一身，只留两个眼睛圈，眨巴眨巴着。老婆婆又把红色烟雾喷在我的翅膀上，哧哧作响。
老婆婆说：“现在这样的药水、药雾已经不多了。对于现在这片森林来说，又剩几只虫虫来用它呢？”
我有些疑问：“听老婆婆所说，莫非现在这片森林里象你们这样的虫虫已经不多了。”
老婆婆说：“哎，说也怪异，从前这片森林里就是我们这种虫类最繁荣，谁知道自一只叫‘安若’的虫虫死后，接二连三死去，那些虫虫死相恐怖。虫幽国已经查过此事，那绝对不是什么传染病。不知道为什么，虫虫们的杀心复现，相互杀戮，更有甚者自残肢体，身、十肢、头颅异处。国王及他的前六夫人和孩子都死了，现在只剩下七夫人和王子，可是王后（即七夫人）……也在不久前……过……世……”说着，老婆婆悲伤涌出，眼里噙着泪。
我说：“老婆婆，没有人去阻止他们吗？”
老婆婆说：“还有谁能够隔止，每个人都变成了杀手，每个人都成为仇人，见着便相互杀戮，能有几人幸免？！女王和王子躲在这个树洞里，前面用护罩气团才躺过一劫。另外便是还有一个神坛，王国派了御用十勇士去那里守候，绝对不充许出任何的差错。因为那个神坛对整个王国及七夫人都有很重要的意义。”
我好奇说：“老婆婆，莫非那神坛是你们王国的神圣地方。如果出了事王国就会... ...”
老婆婆说：“王国在初建立时有神圣人从天而降，说出虫幽国一定要在神圣的照耀下才会有灵魂，所以建此神坛。换句话说这神坛即是王国灵魂。另外七夫人在出生时正是神坛建成之日，便附了灵魂于坛上，所以那坛如果被毁，七夫人的生命就会终此。七夫人一直身体欠佳，现在却……”
洞内那胖虫虫仍在痛哭，他的妈妈却不会应她，我的心里涌出股伤心来。
老婆婆又道：“自从十勇士去神坛守护后，一年多来相安无事。那神坛建在一块巨大的石块上。边上有四团火，中心发出紫色光芒。说也奇怪，那十勇士守在神坛边却不会象王国其它虫一样野性回复，一定是神坛发出的异光保护了他们。可是在今夜，一道闪电击毁了神坛，十勇士也在那道闪电中化作灰烬，接着七夫人也告生命终结……”老婆婆深深叹了口气，又说，“作为王国神事主管……我又如何去面对国王及七夫人的在天之灵？！”
老婆婆是神坛祭师，不久前我确实是误会了，许多小说中祭师不都是穿着这样或那样奇怪的衣服吗？这个小故事里也一样，穿着黑衣，戴着斗蓬也应该是情理中事。
我看了看那条胖虫虫，泪水已经染湿了酥被，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。人的生死和虫界（姑且这样说吧）也一样，已经死去又能有什么法子呢？
我说：“小王子哭得太伤心了……”我努力的支撑着站起来，又说，“我们去安慰安慰他吧。”
老婆婆脸上没有表情，她说：“没有用的，从他出生那一天起就爱哭，生他之后便哭了七天七夜，七夫人把他放在摇篮里，给他哼儿歌，一点用也没有。现在他长大了些，母亲又死了，怎么能够不伤心？我们又如何安慰得了呢？”
我说：“那小王子母亲的遗体怎么办？”
老婆婆说：“等到明天再说吧。我求过神，神说明天雨住后会天晴，我们再把王后埋了，山后面有座坟场，葬着国王和六个夫人及他们的孩子，我们把王后也埋在那里，让他们一家人死了能够在天堂里团圆。”
老婆婆声音低缓，她忍着心的剧痛，把一张蚕丝被盖在小王子身上，又缓缓踱到树洞口。又一道闪电窜出，击在很远处的大树上，那树被当头劈为两半。光芒闪着，老婆婆的影子映入树洞内。
我回坐到壁炉旁的绿叶椅子上，躺下，我太累了。忽又想起左菲菲（公主），想起国王和臣民。不知道在此同时那里发生着什么可怕的事。
在小王子（虫幽国小王子）的哭声中我睡着了，我做了一个梦，那个梦实在是太美好 ------
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里，臣民们忙碌着采集花粉，王国里的六角小房子已经建起了九万九千多个，每个人都生活在快乐和幸福中。在油菜花田里，左菲菲（公主）提着一个小蓝子盛了蜜给我吃，好甜。蜜里悬浮着花粉，又尝了尝，甜酸甜酸的，我皱着眉，左菲菲笑了起来，笑脸就象是花田里开得最美丽的那一朵般。
左菲菲的翅膀已经长健全，她飞起，绕着花飞来飞去，我跟着她一直飞，一直飞，飞到了一个梦的虚幻世界里，满山都是鲜花和笑脸。
一声雷响，我惊醒。见到老婆婆仍站在门口，洞里小王子的哭声隐隐约约... ...
又闭上眼睛，迷迷糊糊的睡去。
第二天醒来，看见老婆婆重新把黑色斗蓬戴上，坐在壁炉旁打盹儿，见我醒来，眯着眼睛看着我。
她站起来，对我说：“年青人，现在伤还痛吗？”
我颤动着翅膀，飞起来，嗡嗡的响。涂了药后不但伤口不痛了，而且翅膀已复原。我旋在空中，高兴的说：“哈，老婆婆，我真的全好了呢。”
看见王子扑在床上已经睡着，又想起昨天夜里虫幽国王后死的事。我收起翅膀，降落下来，站在老婆婆旁边，说：“可是王子他... ...”
老婆婆说：“我们还是把七夫人安葬了吧。你能不能够帮我们一个忙，把夫人抬到山后面上的墓地里去？”
我说：“当然可以。对了，我看见树洞外有几个小木轮子，可能是人类的小孩子丢到这里的。我去做一架小车，把七夫人搭上，拉到后面山上去。”
老婆婆说：“好的，年青人，这件事就麻烦你了。”说完，老婆婆走向小王子，抚着他的背。他背上胖乎乎的，老婆婆象慈爱的母亲一般。
我走出树洞。
‘哇’好一片阳光呀，摇了摇身体和翅膀，一阵舒爽。
闲步了一会，找到那两个小轮，取了几片肥厚叶子，又取了些树枝。用树枝作轴，叶子作板，做了一个小车，推进洞里。
我刚走进洞来，小王子迎上来喊了我一声‘哥哥’，看他脸上胖胖的，脸蛋突出，头上长着一根须子。哭了一夜，他的眼睛有些红肿。
我拧了拧他的脸蛋，他看着我，忽然眼里闪着泪花，‘哇’的一声又哭了起来。
老婆婆踱过来说：“年青人，谢谢你了，我们把七夫人抬到小车子上去吧。”
随了老婆婆到床边，看见七夫人眼角有泪痕，想必最后他看到的是她的孩子，那条胖乎乎的小虫虫。她死的时候她哭了，她实在不想离开她的孩子和虫幽国。可惜，一切都已经晚了。
我和老婆婆抱起七夫人，放在小车上，又用酥被把她冰凉的身体盖上。
王子看见，跑上前哭个不停，我又把小王子抱上小车，伴着他的哭声出了树洞。
外面阳光虽好，可这一幕一点也感觉不到阳光雨露的美好。虫幽国只剩下老婆婆和小王子，现在又要埋葬七夫人，哎... ...
一路随着小王子的哭声，一路的花转头看着。露水滴落下来，好象花的泪一般。
出了这片树林，要爬一道坡，我在前面拉，老婆婆在后面推，好不容易把小车拉上来，只见到山下面不远处确有一片坟场，一大片的十字架，其间有几棵菩堤树生长着，数只乌鸦栖落树上，见我们小车过来，纷纷飞起，几声惨鸣，消失在不远的树林中。
随老婆婆指引，来到一棵菩堤树下，只见到七座大坟幕，里面葬着的一定是小王子的父亲（国王）和他的六个夫人。另外还有十数座小坟，一定是六位夫人和她们的孩子，也是小王子的哥哥姐姐。现在七夫人的遗体已经拉来了，又将增加一座新坟。
不过，它们并不孤单。
老婆婆吩咐我去挖一个墓穴，她走到小车边，把小王子抱起来。那想小王子死硬的抓着酥被，怎样也不下来。老婆婆叹了口气，又说句让他痛痛快的再哭一会儿，便踱过来和我一起挖墓穴。
一会儿后，墓穴已挖好。老婆婆和我都歇了歇，墓场里吹着风，好象是从地狱里吹来的阴风一般，虽有阳光，但也冷得让我直打哆嗦。
老婆婆又吩咐我一道去把小王子抱了下来，用了好大的力才把他放在一片叶上，他坐着哭着，就象是人类小孩子在席子上哭一般。
小王子一直哭，一直哭，我和老婆婆都不忍听下去。但我们必须安葬七夫人，我用力拉着小车推到墓穴边，和老婆婆一道将七夫人放入穴内。
老婆婆又去采了些花来，放在七夫人身上。
这个葬礼很冷静，没有哭泣的臣民，也无号角和神父。只有我、老婆婆和七夫人的孩子——胖虫虫。
老婆婆捧了坯土，缓缓放入穴内，说：“哎，七夫人，是我把你带到虫幽国的，是我把你推荐入皇宫的，婚礼上是我为你梳妆的，婚娑也是我为你亲手做的，可是……又是我第一个捧土来安葬你。真是对不起了。”
老婆婆话刚说完，小王子唤着妈妈哭着跑过来，此时他已经是一个近于无助的孤儿。在死亡圣庙里，七夫人象所有死去的人一样，没有了高贵的身份。
老婆婆拉住小王子，吩咐我铲土掩埋七夫人。我想，对于小王子来说所有悲伤的事都已经发生了，何必让他再伤心呢？扬起铲子迅速的将穴旁松土铲进穴内。
不一会儿已掩平墓穴，我去采了树枝，作了个歪歪斜斜的十字架，插在上面。老婆婆挂了个花环在上面，风吹来时，花朵便落下飞起。
小王子仍在哭……
可对他来说他还有很长的路没有走，现在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。我想，有这样慈爱的老婆婆照顾应该会过得快乐。
老婆婆扶起小王子，对我说：“年青人，我们要走了，多谢你的帮助。如果还有缘的话，自会相逢的。”
我说：“可是，老婆婆你们要去哪里？这儿不是你们的家园虫幽国吗？”
老婆婆说：“这片森林已经不是我们的家园了，所有的臣民都死了。整个虫幽国只剩下我和这个孤独的孩子了。”
我说：“但是……”
老婆婆说：“我们要离开，这个森林里充满恐惧与死亡，那是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的。多年后，也许我们会再回来。”
我说：“可是老婆婆，这片森林以前不是很美好吗？所有的动物都生活得无忧无郁。为何近日里来出了这样奇怪的变化？”
老婆婆说：“我也说不清楚。去查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，那是一股我们谁也无法抗拒的力量。”
我说：“不可能！不可能！一定有原因。”
老婆婆说：“我们要的是一种安详的生活。不想再去管这些事，现在我们要离开这片森林……”
我说：“可是小王子他……”
老婆婆笑了笑，说：“他已经不是小王子了，已失去了一切，父母、王国、臣民以及所有的疆土。如果再这样叫他，只会徒留伤心。所以年青人……他生下来后还没有取什么名字，以后你见到他，不要再叫他王子，我想... ...叫他‘胖虫虫’吧。”
“胖虫虫？！”
“就这样叫他吧。”
说完，老婆婆携起胖虫虫，蹒跚着走向去远方的路，在他们转身时，我明显的看出老婆婆一个踉跄，险些跌倒，她又正了正身，象一樽坚强的神像。对胖虫虫说了声，‘我们走吧。”，两人缓慢的向前走去。
夕阳的光芒拉长影子，我呆呆的看着他们离开。绿草和花丛间胖虫虫回过头来，向我挥手，对我说了声‘哥哥再见！”
我挥手道别。
夜幕降临，一个晴朗的夜晚。
老婆婆的药真好，不仅那些伤已好了，还觉得比以往都有力气得多。缓缓飞起，在这片森林的顶空，远方的宫殿已看不清楚。
左菲菲。
又想起了她，可是国王的权杖已经告诉我不能够回去。远处地气腾起，森林象仙境一般。看着这美景，心情好得多了。
我穿梭在树与树、叶与叶之间，时而跳圈圈舞，时而跳八字舞，时而仰望星空。哎，一切都那么美丽呀。
可是心情为何和这美景不相配呢，即使好了那么一点点。现在象是一个浪子，国王将我赶出来时就只有在远方看看那个国度。
觉得有些累了，降落下来，躺在草丛中。这时忽促的脚步声传来，一个黑影从我旁边掠过，向前奔去。
太累了，不想去管什么事了。好好享受这夜风吧。
躺了一会儿，又听见脚步声，又一个黑影从我旁边过去。真是怪了，这些人要去做什么呢？我撑起身来一看，那去路正是老婆婆和胖虫虫的去路。
我忽然意识到什么，心一下崩紧。难道……
老婆婆和胖虫虫虽走了些时候，但他们一老一少是走来远的。这些人为什么行动会这样匆忙呢？
不对！
我起身，扇动翅膀，向黑影去向飞去。林间莹火虫光若隐若现，好象灯笼一般，照着路。那知去了不远，见到一棵大树，月光被这一遮，什么也看不清，只隐隐有点印子。
树叶繁多，飞行时会撞着枝叶。我降下来，地上是条路，摸着黑向前行走。
忽然听见闪电声，传来一声惨呼。我看天空，一点云也没有，更不要说乌云，怎么会有闪电声呢？越想越可怕，忙躲到树后面的，不敢作声。又传来一声惨呼，听见骨头碎裂声，黑暗中隐约的传来光芒。接着听见打斗声，又一片死寂。
静中听见哭声传来，我的心更惊。那哭的人正是胖虫虫，哭声断断续续。又传来说话声，那声音正是老婆婆的。
听见老婆婆说：“你们为何要追杀我们？！”
一声音说：“鬼婆子，难道你不认识我了吗？”
老婆婆说：“哼，你这么面生，怎么会认识你？”
传来笑声，声音又说：“你仔细的看我是谁？”
过了一会儿，老婆婆笑声道：“哦，原来是你。那年大水没有把你冲走。”
声音说：“作为蛆虫，那会这么轻容易死去？！但是你们虫幽国已经烟灰飞尽了，留着你和这个小虫子又有什么用？想当年中了你的闪电术，我落进河里，可是我没有死。”
老婆婆说：“你对虫幽国做了什么？”
声音说：“嗯，我正高兴呢，真想不到呀，你们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。我真要感谢那个毁你们王国的人呢。”
老婆婆说：“这么说来，毁灭虫幽国的人不是你。”
声音说：“我正想着那么做，可是有人先做了。哈！！没有想到你也有今天。”
老婆婆说：“你们本来是虫幽国的一员，可是过去你们做的那些事导致你们蛆虫被驱遂，那是你们咎由自取。”
声音说：“就是你这个鬼婆子坏了我们的好事，本来那天就可以杀了国王，我自立为王，却被你从中作梗！我们逃出虫幽国，却又被你们追杀，那时我就知道我不能死。落下河后正有片叶子浮着我，让我活到今天。今天我要取你的命！！”
老婆婆大笑着说：“难道你不怕被闪电劈死吗？”
声音笑着说：“别骗人了吧。刚才我让那替死鬼挨了你闪电的一击，虽然你法力高强，但你也不能够不承认自己确实是老了。另外看你这个样子也不象能够斗得了我的。”
我侧身一看，只见到在一个小树根下，老婆婆肩上沁出些血来，搂着一直哭着的胖虫虫。前面站着条蛆虫，右手拿着把长刀，左手拿着团莹火光，旁边躺着的也是一条蛆虫，已经死去。
刚才那声闪电一定是老婆婆使的闪电术，那条蛆虫已被击死。听见的骨头碎裂声一定是莹火虫发光体被取下的声音。
蛆虫又说：“那天的仇我今天就要报了。我要杀了你这个鬼婆子。另外……还有条胖虫子，一定是七夫人的小王子吧。他也一并杀了……”一阵大笑，又说：“想不到你们王国最后会被我灭了。真是天助我呀！”说完，握着刀走上前去。老婆婆已受伤，动不得，坐在地上护着胖虫虫。
我捡起一根长棍，慢慢的摸向前去。蛆虫的刀举着，走向老婆婆和胖虫虫，口里说着：“我送你们去见上帝吧！”刀正要砍下，忽然天空中闪出一道闪电，光芒映出刀的影子。
“去见上帝吧！！”
‘乒’的一声，我的摸到蛆虫身后，一重棍子打在他的脑袋上，他摇摇晃晃的转过身来，看着我。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可怕，吓得我手中的长棍掉在地上，我也大叫了起来。那想蛆虫看着我，眼球乱跳，‘卟’的一声倒下，刀也掉在旁边，发出一声金属响声。
“老婆婆、胖虫虫，你们怎么样？”我冲上前去抱着老婆婆和胖虫虫。胖虫虫唤着哥哥在我怀里大哭着。
老婆婆奋力的站了起来，说：“我没事。我死了倒是不仿，可是我不想胖虫虫死呀。”
“你们都不可以死。”我说。
老婆婆说：“可是，年青人，你是不该回来的，我不想让一个无辜的人，卷入这场不能调和的恩怨之中。”
我没有说话，爬起来便对着蛆虫的身体一阵拳打脚踢，口里还恶狠狠的骂着。又去拾起那把刀，高举着想一刀砍在蛆虫头上。
我疯了，一定是疯了！
“不可以！”老婆婆冲过来抓着我握刀的手，又说：“饶它一条性命吧。细说来，权力之争是无是无非是，当年虫幽国建国时，也侵入了蛆虫的地界，杀了十几万蛆虫。哎……杀虏应该结束了。”
我缓缓的把刀放下，老婆婆回去牵起哭泣着的胖虫虫的手，说：“胖虫虫，我们继续赶路吧。”又对我说：“年青人，谢谢你了。你回该你去的地方吧。我们要走了，再见。”
我走过去挡住她们，说：“老婆婆，你们要去哪儿？！”
老婆婆说：“对于胖虫虫来说，他已经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了。当年虫幽国繁杂强盛的时候，他有个指腹为婚的妻子。是森林边上加盟郡梅郡郡主的女儿，她的芳名叫作梅梅，因为出生在梅花开放的时候。我把王子带到梅郡后交给郡主我的事就做完了。我也要去该我去的地方了。”
我说：“可是……老婆婆你……已经受伤了，这一路本是虫幽国和梅郡的交界，强盗又多，你又失去了法力，这不是凶多吉少吗？”
老婆婆强打着精神，忍着痛说：“这不碍事。”
我说：“这样吧，我跟你们一起去。我年青，可以保护你们。”
老婆婆扬了扬手，说：“多谢你的好意，年青人，不用了……”话没说完，便是一个踉跄。
我急忙你去扶着老婆婆，胖虫虫也跑上来拥着，哭着，口里直唤着‘婆婆、婆婆、婆婆……’，这一幕太令人伤心，我的眼睛已经模糊。
我说：“我本是彩蜂国的一名臣民，被国王赶出王国后，我已经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了。我跟着你们一起去梅郡吧。”
老婆婆艰难的点了点头。
老婆婆同意了，我高兴的露出笑容来。在夜幕中，我牵着胖虫虫，三人一道缓慢的向森林外穿行。
第二天，朝阳在天际缓缓的露出头来，象是害羞的孩子，好一个睛天呀。
胖虫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，象个可爱的孩子。我拧了拧他的脸蛋，他笑得更加灿烂。
“前面就是梅郡了！”老婆婆右手抚着受伤的左臂，用右手指着阳光下的梅郡。
梅郡果然郡如其名，在辽阔无边的平地上一大片梅树生长着。梅林已经盛开，红艳艳的一片。
雨过后，地气升腾起来，象是仙境一样。
“哎……终于到达梅郡了，郡主与国王亲如兄弟一样，可惜现在国王已经……”老婆婆停了说话，看了看胖虫虫，生怕又引起他伤心而哭起来。
老婆婆又说：“这是小王子最后的机会了。他一定能象他的父亲一样，重新建立起虫幽国。”
我说：“听老婆婆您昨天晚上说的，你把王子送到梅郡后，要去哪儿呢？”
老婆婆说：“我本是来自森林圣坛的法师，我要回圣坛去。”
我哦了一声，朝四周来回的看，心里一阵惊喜。
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走在梅郡的大街上了，四面是典雅的建筑，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虫并不过，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，在这里的生活安祥而幸福。
老婆婆领着我们穿过了几条大街，来到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殿前，几十个武士身穿铠甲，手拿长戈来回巡逻。殿门前两个武士长戈交叉着，满脸透露出的尊严不可侵犯。
老婆婆说明来意，武士们让我们进去。
殿里还有殿，一条很长的石头路一直延伸着。路两旁全是梅花，花开得更加的艳丽。
这时，听见梅林里传来小姑娘的笑声，又过了一会儿，从梅林里走出来一个很秀气的小姑娘，一头微卷、很长、金黄的头发，盘在头上，两个小髻很典雅。
“梅梅姑娘，是你呀。”老婆婆首先说话。
“婆婆，您们来了。”小姑娘看见老婆婆肩上的血迹，心里吃惊，又说，“婆婆，您受伤了，我这就请父亲唤医师来为您治疗。”
老婆婆扬了扬手，说：“不用了，这点小伤不碍事的。”
老婆婆咳嗽了几声，又说：“梅梅姑娘，你看谁来了？”
老婆婆说着，左右看了看，却不见了胖虫虫。
原来走在这样金碧辉煌的大殿园里，胖虫虫已经不太适应了。他出生时，虫幽国就在战火中燃烧着，宫殿都已经毁了。
现在显得很害羞，抓着老婆婆的衣襟，躲在背后。
老婆婆牵着他的手，把他牵到前面来，他的脸一下子就红了，象个害羞的小姑娘一般。
“哈，是你呀，小王子。我们很小很小的时候还在一起玩圈圈呢。”梅梅笑了起来，便去牵胖虫虫的手。
这一幕看得我心里一阵高兴，真是天生一对、地造一双的小夫妻呀！！
“对了，婆婆，父亲母亲正在大殿里等你们呢。你们随我去。”梅梅说完，高兴的牵着胖虫虫的手朝大殿里走去。我和老婆婆也高兴的跟着进去了。
大殿四壁全是大理石的，几根大柱子雄伟高大，镶着玛瑙、碧玉、宝石、黄金，真是一个名付其实的皇宫呀！
四周有几十樽武士塑像，一幅肃杀之气使我心也提了起来。
殿里坐着郡主和郡后，虽然我不认识他们，可从衣着和脸上流露出的尊严可以看得出来。
梅梅牵着胖虫虫走到郡主、郡后前，说：“父亲、母亲，你们看，小王子来了。”
郡后一脸怒气，对梅梅说：“象什么话，这样牵着客人在殿里。”
“客人？！”我心里惊道，“怎么说起的客人？！”
郡主笑了笑，说：“尊敬的客人们，欢迎你们的到来。请坐吧！”
胖虫虫松开梅梅的手，跑回老婆婆身旁，怯生生的望着郡主。
老婆婆领着胖虫虫坐在了一张大理石座上，我也坐下。
郡主又吩咐人送来茶水，又说：“你们远道贵至，一路辛苦了。”
“没有！没有！”老婆婆说，“我把小王子带到梅郡来，交给你们。我也要走了，这下子我就放心了。”
“小王子？！”郡主一脸疑色说，“谁是小王子？！”
老婆婆有点诧意，指了指胖虫虫，说：“他是七夫人的孩子，虫幽国的小王子。”
“哦……”郡后说，“他真的是七夫人的孩子小王子吗？！”
“是的，母亲。”梅梅在一边站起来，“小王子小的时候和我一起玩过圈圈，我认得呢。”
“在宫殿里不要乱讲话。”郡后怒斥着梅梅。
“郡主，他就是虫幽国的小王子！”老婆婆心里有些难受，一阵咳嗽。
“祭师，你说他是小王子，那么他的王国在哪里？他的宫殿在哪里？他的臣民和军队又在哪里呢？”郡主问道。
老婆婆无言以对，梅梅正想岔话，郡后又怒斥梅梅：“回你宫里去，那容小孩子在这里说话。”郡后话刚说完，从宫殿后走进来几个伺女，不容梅梅多说，便强行的带出宫去。
老婆婆把茶樽放下，说：“虫幽国已经灭亡了。七夫人已在两天前的夜晚死去……”老婆婆又一阵咳嗽。
郡后听了这句话，一股辛酸涌上心来，眼睛湿润起来，不禁流出泪来，忙用手绢把泪拭去。
郡主说：“祭师，既然虫幽国已灭亡，那这个胖虫虫还是小王子吗？！”
我按耐不住，站起来，大声说：“虽然虫幽国已灭亡，可是小王子和郡主阁下的女儿梅梅是指腹为婚的。小王子是你的女媳！是梅梅的丈夫！梅梅是他的妻子！！”
郡主把茶托放下，望着我，说：“你是何人？竟然在本郡宫殿里说这样的话？！”
我正了正容，斗胆的说：“我是彩蜂国的臣民！”
郡主笑了笑，说：“彩蜂国与本梅郡向来没有关联。况且这是本家内事。怎么容你这个外籍的臣民说长道短。”
我说：“可是这即已成事实，郡主为何要为难小王子？！”
郡后松了松气，说：“虽然过去确实指腹为婚过，不过，那时虫幽国还兴兴向荣，那时这胖虫虫还是小王子。可是现在虫幽国已经灭亡了，这个胖虫虫就已经不是小王子了，那时的婚约也自然解除。”
我怒火上涌，想不到这梅郡也如此势利，正想驳斥。这时，老婆婆又一阵咳嗽，隐隐的吐出一口血丝来，我急忙去扶着她。
郡主说：“祭师，我们已不是一日交情，实在恕我解除婚约……”
郡后接道：“梅梅已经许配给黑蚁国的七王子了，因为黑蚁国曾经为我们梅郡做了很多事，我只有一个女儿梅梅，实在恕我不能让小王子留下来。”
郡主又说：“如果祭师你们愿意的话可以留在梅郡，等到你的伤好了后再离开，再另作打算吧。”
老婆婆又一阵咳嗽，她努力的站起来，牵着胖虫虫的手，道了声多谢，便往大殿外走去，我也跟着出了大殿。
郡主、郡后忙出来挽留，但老婆婆宛言谢拒。
走出几百步，胖虫虫回头看郡主和郡后，见到郡主脸上流露出许多无奈，又见到郡后用手绢擦着眼泪。
走到殿外场子里，忽然听见有人唤小王子，我们抬头看去，原来是梅梅在别一个宫殿的顶层上唤小王子。
老婆婆却没有回头看，牵着胖虫虫的手一直走、一直走……向宫外走去。
胖虫虫用稚气的眼光看着我，问我：“梅梅怎么不和我玩圈圈了呢？我记得那次在虫幽国和我玩了七天呢。”
我说：“你和梅梅都长大了，所以……以后我再带你来看梅梅。”
胖虫虫露出惊喜的神色，说：“哥哥你说话一定要算数哟，说了带我来看梅梅的。”
我说：“一定算数！”胖虫虫又嘟着脸蛋笑了。
(下续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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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回复人：老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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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时间：2004-04-05 2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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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为一个童话故事，似乎杀戮过多，不适合小孩子看，不过倒适合我看。
缺陷是感觉故事的情节没有展开，就象蜜蜂没有展开翅膀，但是有了飞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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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回复人：老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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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时间：2004-04-05 22:0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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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回复人：兰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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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时间：2004-04-06 14: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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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，楚江南雪还是多面手--既可以写童话，也可以象“金瓶梅”的写作手法一样去披露原始的人之本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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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回复人：茶叶末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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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时间：2004-04-07 23: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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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回复人：楚江南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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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时间：2004-04-08 00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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嗯,是最近才写的,榕树下有录,ID为http://article.rongshuxia.com/viewart.rs?aid=2565752修改过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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