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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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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[原创]青春序曲（三） |
作者 :必楚
| 日期 : 2003-08-06 19:33 | 阅读数: 655 |
春天里，学校组织各班春游踏青。
我们班由英语老师程峥、英语课代表茹带队。谁也不想错过这次亲近蓝天白云拥抱大自然的机会。
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 岭上的映山红盛开着，鲜艳热烈，使我想起了潘冬子的眼眸。 山脚下有鹅卵石，清澈的河水沿着它固有的轨迹欢快地流淌。春花烂漫，春水荡漾。这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季节啊。
程峥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，刚从师专毕业，衣冠楚楚，温文尔雅。他把我们分成了几个组，恰好霞和我被分在一个组。这个组最后的任务是回校后用英语写一篇游记。 我正在看着一只水蛭发呆，不知道它从什么地方而来。
霞愉快地跑了过来，问我在干什么。 “正为写游记犯愁呢”，我见她穿白底碎花的衣裳。图案都是含苞欲放的朵，新娘一般娇羞。 “我想帮你，才要求茹把我们分在一起的”，她解释了我们聚首的原因。 “我英语基础太差，恐怕你也救不了我”。确实，我的口语发音不敢恭维。 这时同组的彬一脸坏笑，说：“你帮帮我吧。请问SPRING叫作什么”？ “叫作‘春天’”，霞迅速的答道。 “简练一点呢？”，彬紧接着问。 “叫‘春’呗”，霞不假思索。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掉入了陷阱。 “谁叫春？”，彬和众人哄笑而散。霞楞在那里，继而满脸赧然，眼眶都湿了。 我握住了霞的手，想给她一丝安慰。我感到她有轻微的发抖。
泰戈尔说，鸟儿离开的时候，树枝在颤抖。那么我说，鸟儿栖息的时候，枝头也在颤抖。 最后我提议，找一首歌曲，让霞翻译成英语，就可以交差了。我搂着彬的木吉他，调试好了柔和的尼龙弦，深情演奏起来：
你是我池塘边一只丑小鸭
你是我月光下一片竹篱笆
你是我童年时候的梦想和童话
你是我的吉他
你是我夏夜中一颗小星星
你是我黎明中一片朝霞
你是我雾海中一座灯塔
你是我的吉他
霞双手托腮，棉颊潮红，镜片后闪烁着柔光。
午餐时候，几个组又组合在一起了。因为没见了程峥老师和茹，大家都等着。正叽叽喳喳之间，程峥老师和茹从山岭上走下来了。在看见了大家以后，茹跑在了程老师的前面，象一只花丛中飞出的鸟儿，分花拂柳而来。 幸福和快乐对于我们总是一瞬间。
郊游回校后，班里炸开了锅：有关程峥老师和茹的绯闻满天飞。好多人都在交头接耳。 梓这时讲话了，意思是白蛇自迷许仙，许仙自恋妖怪，关卿何事之类。他还说，这总比那些羞羞答答、欲说还休的蝇营狗苟的伎俩要光明磊落。梓在看着我说，他在含沙射影。 我不作任何争辩，默然无愈。
在图书馆门口，我见到素正捧着一大堆资料。我想听听素对一些敏感事件的看法。 “我的英语提高很快，霞给了我很大的帮助”，我很奇怪自己这样打开话头。 “互相帮助，应该的嘛”，素莞尔一笑。 “我想我没什么可以帮她的”，我提高了语气。 “谁还图回报吗？”，素反问我。 “你为什么就不能帮帮我呢？”，多次交锋，我都处于下风，我想找回一些面子，“黑板报的支持率下降不少，你没有提供力所能及的援助。” “我不正想办法嘛”，素咯咯笑了，她拍了拍手中的资料，说：“版面太单调，全是诗歌。我已经整理了一些语林趣闻，名人轶事和成才经历，充实丰富一下。可供好几期可用的了。”
我愕然了。这正是我想要改版的方式和步骤。素和我的这点“心有灵犀”给我以后的人生道路设置了障碍。许多年以后，我都在苦苦寻觅这种所谓以默契为支点的友谊甚至爱情。我累得精疲力竭，因为它可遇不可求。
那年的六月初，发生了一件大事。在北京不平静的时候，我们也闻到了火药味。好多人都摩拳擦掌，以为那没准是自五四运动以来最富激情的文化运动。 彬要去北京。他认为，这跟以前知青大串联能接受毛主席的接见是一样。彬豪情万丈，宏也制止不了他。
实际上，我和宏都看到，这场轰轰烈烈的、波涛汹涌的反官倒、要人权，它不象五四运动那样来自于文化层面的最深处。它越来越象一场空洞的蹩脚的政治游戏。 学校里闹哄哄的，许多人都想在这样的形势下闻出点什么来，有的甚至预言这是来自政治体制和文化领域的一次最彻底的革命。“指点江山，激扬文字”，梓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些新闻资料，他愤世嫉俗的样子，使我难受。梓还提出了把这些新闻写上黑板报的要求，我坚决拒绝了。 梓咆哮了，象一头怒狮。 我想我不是武断地行使国文课代表的权利，我只是怀疑他的新闻资料的来源，再说这种非纯文学的东西与我们的创作宗旨南辕北辙。
这时素宣布了一项决定：她在汪老师的授权下，对黑板报的样式、版面和内容进行了调整和改动。并把方案公之于众——也就是她在图书馆门口对我说的方案。素很平静，在扫了我一眼之后，她迅速地走向了黑板报。
我感到了来自素方面的坚定的支持。我有一种想和素促膝长谈的冲动，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。历史总是被无情地重复。多少日子以来，我总是与自己最向往的擦肩而过。这种失之交臂的痛楚令我揪心断肠，并久久不能释怀。但是，这稍纵即逝的感觉，又有几个人能抓得住呢？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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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回复人：兰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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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复时间：2003-08-06 19:4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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